一个说:“靠掩护悄悄逼近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
另一个反驳说:“胡说!什么东西能掩护高温?早把你烤熟了。咱们应该尽量靠近,挖一道壕沟。”
“还挖沟呢!整天就知道挖沟,怎么不投胎成兔子呢。没头没脑的。”
“这么说,他们都没长脖子?”问话的这个工兵个子不高,皮肤黝黑,嘴里咬着烟斗,神色沉静。
我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章鱼,”他说,“我看就是。说什么得人如得鱼[11],这次是打鱼了!”
第一个工兵说:“一群畜生而已,算不得杀人。”
“干吗不一炮过去,把他们炸死了事?”那个黑皮肤的小个子问,“说不准他们能做出什么来。”
“你那大炮在哪儿呢?”第一个工兵针锋相对,“根本来不及。依我看,就该先发制人,速战速决。”
他们争论个不休,我听了一阵子就走了。我来到车站,把晨报买了个遍。
这天漫长的上午以及更加漫长的下午,我就不再赘述了。我想看一眼公地,但无功而返,因为霍斯尔和乔巴姆的教堂钟楼都被军方接管了。我向几个士兵打听消息,他们都一无所知;至于军官,他们正忙着调兵遣将,并且守口如瓶。因为士兵的到来,镇民都安下心来。烟草店老板马歇尔告诉我说他儿子死在了公地上;我之前并不晓得。士兵命令霍斯尔村郊野的居民锁好门窗,立即撤离。